五十年一夢難圓
2013-10-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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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63年8月28日，美國民權運動領袖馬丁·路德·金恩在華盛頓「工作與自
1963年8月28日，美國民權運動領袖馬丁·路德·金恩在華盛頓「工作與自由大遊行」期間發表「我有一個夢」的著名演說。半個世紀過去了，BBC北美事務編輯馬代爾發現，許多非洲後裔的美國人依然認為，選出了一位黑人總統，並不說明種族問題一了百了。
華盛頓東南地區，馬丁·路德·金恩大道上的一家酒吧內，兩個孩子正在「炫耀」知識，表現真是不凡。
問如同連珠炮，孩子回答問題的速度好像更快。
一連串總統的名字，最高的山峰，最深的湖泊……但是，問與答之間，自始至終也貫穿著一個主題：馬丁·路丁·金遇刺日；馬爾科姆·X遇刺日；黑人第一次奪得重量級世界冠軍的日期；塞爾瑪暴亂日期；伯明翰爆炸案……
在阿納卡斯蒂亞（Anacostia），和在其他黑人聚居地區一樣，人們不希望孩子忘記歷史、忘記爭取民權的艱苦鬥爭。
孩子們的搶答只是前奏，當天的重頭戲是播放一部關於民權運動的紀錄片。這是為紀念華盛頓大遊行、馬丁·路德·金恩髮表「我有一個夢」著名演說而舉行的紀念活動之一。
不過，酒吧中沒有任何一個人覺得這一仗已經打贏了。沒有任何一個人懷疑，種族歧視在美國仍然是事實。
利茲·佛洛伊德告訴我說，「即使是那些自認為已經成功的人，（歧視）沒完沒了地擺在你眼前……你怎麼能算成功呢？」
「運動員出人頭地了，覺得自己什麼都有了。後來才發現，自己不過是個很有錢的黑人。一旦捲入什麼麻煩，所有的人都立刻向你潑污水。」
戴維娜·卡拉漢剛剛從馬薩諸塞讀完碩士學位回家，她說，在那裏她也經歷過種族歧視，「就算是在我們黑人之間，歧視也存在。」
「他們投歐巴馬的票，因為歐巴馬是黑人。不過，路德·金恩原來說過，希望孩子們不要因為膚色、而是因為品行受到評價。」
「所以，即使我們黑人自己，評價歐巴馬，因為他是黑人；投他的票，因為他是黑人，而不是因為他的人格。」
觸目驚心
就算選出了一個黑人總統，馬丁·路德·金恩的夢也許仍然沒有成為現實，這個夢也許永遠都不會完全圓。但是，毫無疑問，非洲裔美國人的噩夢一部分已經結束了。
曾經，黑人受到不平等的待遇、公共生活中被隔離。現在，美國首都的那條河仍然感覺像是一條分界線。一邊是白宮、國會山，越來越繁榮的城市，原來的那些貧民區也高尚化了，到處都是時髦餐館、酒吧。
但是，過了河來到華盛頓東南地區，90%的居民是非洲後裔，景色就完全不同了。
對於許多白人來說，這是「禁區」。我記不清有多少次，人們警告我千萬別去。雖然付出過努力、經歷過改建，這一帶仍然很破舊、貧窮。
華盛頓白人失業率是3.5%。官方統計數字稱，這一地區黑人的失業率是22%，不過有人說，實際數字還要高出許多。
從美國整體來看，數字也是觸目驚心：全國平均失業率是7.4%，黑人失業率12.6%；全國收入中位數50,502美元，黑人收入中位數33.460美元；全國貧窮率15%，黑人貧窮率27.4%。
美國監獄中總計關押150萬犯人，其中38%是非洲裔美國人。不過，黑人只佔美國總人口的13%。
當然了，有人會說，這是經濟、而不是種族問題，黑人和白人之間有差距，和歷史、文化有很大關係，不是歧視的結果。
在華盛頓這邊兒說這番話，你肯定會遭白眼。
往後退了？
在「城市的麵包」（Bread for the City）慈善組織，我看到感激萬分的顧客領取免費的罐頭食品，豆、玉米、火腿、果汁。
他們告訴說，這項服務非常重要。到了月底，「糧票」用光了，就靠「城市的麵包」填補空檔。來這的人大多並不是流浪漢，而是有工作的窮人、或者養老金不夠用的退休老人。
伊芙林·布朗今年80歲。50年前曾經參加過那場著名的遊行。她退休前是護士，一生工作，現在卻入不敷出。
伊芙林說，「好像一切都在往後退。我說過，日子很難過的時候，我一直往上走，所以現在我能看懂眼前的事。真的是掙扎，艱苦的掙扎。」
一位工作人員的桌子上方貼著一張宣傳畫。畫上的人是特雷沃恩·馬丁（Trayvon Martin）。槍殺馬丁的人被無罪釋放，讓這一帶的居民震驚、失望。
美國有一些州引入法律規定，人們在投票之前必須出示身份證，也被看作試圖剝奪黑人的權利。
雖然許多白人可能認為，歐巴馬當選是民權運動最後一個勝利篇章，在這裏，人們卻辛酸地注意到，歐巴馬從來沒有到訪過距離他的「家」只有幾英里的這個地方。
反彈效應
朱蒂斯·霍金斯說，馬丁·路德·金恩遊行以來發生的變化還很不夠。
她說，「我們可以坐在公交車的前面了，我們不用再到外面去喝水了。人們會說，歐巴馬當總統了，我們取得了長足的進展。好像歐巴馬成了靈丹妙藥。我想說的是，在這裏，蕭條是貨真價實的。」
「就好像，算了吧，你們有總統啦，別的什麼都沒有。你們有歐巴馬了，不需要吃飯、不需要受教育了。好像更糟糕了。反彈後，好像 （黑人的處境）更糟糕了。」
參加馬丁·路德·金恩演說50週年紀念活動的人中，許多人並不只是為了上街緬懷過去的歷史，而是為了提醒世人，馬丁·路德·金恩的鬥爭還遠遠沒有結束。
他的那個夢，對許多人來說，依然沒有成真。
【BBC中文網／馬克•馬代爾】(作者為BBC北美事務編輯) 2013/08/29
http://www.bbc.co.uk/zhongwen/trad/fooc/2013/08/130829_fooc_martin_luther_king_dream.s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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